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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8章 回到起點
很長一段時間以後，陸筱筱一直都還記得那一天褚墨的表情，他沉默了一分鐘，就當陸筱筱以爲他永遠都不會開口的時候，褚墨低低地笑出聲來。
自與褚墨認識，陸筱筱聽過無數次褚墨的笑聲，沒有哪一次如同現在這樣。就好像被困住的野獸，發出駭人而不甘心認輸的聲音。
陸筱筱下意識地就往後退，她在褚墨身上不僅僅是感覺到了悲傷，還感覺到了危險。
褚墨長手一伸，控制住陸筱筱的半個身子，他抬起眼來，緩緩道：“到今天你還是怕我。”
陸筱筱沒吭聲，她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，肯定對褚墨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傷害。
可傷害原本就是相互的，在傷害褚墨的同時，她的心中也是千瘡百孔。
陸筱筱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，正對上褚墨的眼睛，她一笑，又是那個完美的溫和的模樣。
“褚墨，我喜歡的是你的自信和力量，而不是想你現在這樣。”陸筱筱似笑非笑，“我喜歡的那個褚墨絕不可能這麼委曲求全地去接近一個人。”
褚墨的眼睛看進陸筱筱的眼睛裏，陸筱筱不閃不避，“我不希望因爲我的關係，讓你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。這麼委曲求全的人的不是褚墨，褚墨是強大而有力的，不會因爲任何的事情被摧毀，也不會因爲任何的人而改變。”
“答應我，就算是分開了也還做那個驕傲的褚墨，可以嗎？”
陸筱筱情真意切，她腦子裏有很多的話都想跟褚墨說，可是話到嘴邊，很多重要的內容都已經消失不見。
“我以爲最好的感情就是有你的時候，我過得很好；而當我失去你的時候，並不會因爲這份失去而降低我的生活質量。”
陸筱筱忽然間伸手，挽住褚墨的脖子向下，這樣一來兩人的距離就十分的接近。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句咒語被褚墨聽在耳朵裏，她呼出的每一口空氣，都同樣在褚墨鼻尖縈繞。
“筱筱”褚墨說了一聲，這麼近的距離，他只要往前就能吻住陸筱筱的脣角，可是他不能。
陸筱筱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，她搬出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，所想要的結果無非就是和平的分開，自此以後互不瓜葛。
她說的那樣的懇切而真誠，就算是他有上百個上千個不願意，也都還是無以復加的被感動。
“褚墨，從今以後，你還是褚氏最高高在上的總裁，做你應該去做的事情，繼續發展褚氏的規模。”
“褚氏和你，都還有着無限的可能性，你一定不能停在這裏。相信我，沒有誰離開誰是不能活下去的，我不過是你生命裏的一個過客，早走晚走終歸都是要離開。”
“而現在，趁着我們都還冷靜，趁着我們之間還保持着這樣友好的關係，我們就好聚好散，不好嗎？”
她話音剛落，只覺得眼前壓下一片黑影。褚墨熟悉的味道越來越近，陸筱筱下意識地就閉上雙眼。
緊接着她感覺到自己嘴脣上被放上一個溫暖而乾燥的東西，褚墨離自己的距離非常非常的近。
陸筱筱不知所措地睜開眼睛，她看見褚墨在親吻自己。不，準確來說，褚墨並沒有吻到。
他的手指就放在陸筱筱的脣瓣上，此刻他吻到的是他自己的手指。
“既然如此，一切就如你所願。”褚墨睜開眼睛，在很短的時間裏又恢復到雙眼黑沉沉的看不到底的狀態。
陸筱筱不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努力，她只知道褚墨在最快的時間裏斂下無數不好的情緒，以一種她無法想象的速度回覆到正常的狀態。
褚墨已經起身，他高大的身材在陽光的斜照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，陸筱筱垂頭將那黑影看着。
她聽見褚墨的聲音，和之前柔情似水的不一樣，也和平時的刻板嚴肅不一樣，他平靜的好像一切就應該是這樣。
“和許書辛的交易我會幫你，我和你之間的交易也會繼續。正如你所說，褚氏現在還需要我的存在，我不可能任性到爲了一個女人而拖累褚氏集團。”
陸筱筱抬了抬眼，她看見褚墨幽深的目光中有一種暗沉沉的藍色，好像是湧動着的一塊寒冰。
褚墨的話並沒有結束，“如果我不是褚氏的總裁，我或許會用這後半輩子的時間來纏着你，可是現在不行。”
“正如你所說，我和你的關係從開始就不是褚墨和陸筱筱的關係，從一開始，我們之間就只能是褚總和陸總的關係。”
“以前是我天真，幻想着能和你有一場百年好合的姻緣，可是不行。那麼現在，還是由我來糾正這個錯誤，我們回到起點，回到剛開始彼此利用彼此倚仗的時候好了。”
陸筱筱聽着，總覺的這些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。
她忽然回憶起自己從美國回來的那天晚上，那時候也是她和褚墨兩個人。也是這般對峙毫不相讓的局面，只不過當時是她說出這樣狠心斷情的話。
沒想到短短十幾天，她和褚墨之間就互相交換了角色。
陸筱筱閉上眼睛，“既然如此，就讓一切都回到起點吧。”她一直閉着眼睛，開玩笑一般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是啊，我跟你之間的關係，從來就只有起點，也只會有起點。”
褚墨高大的身體僵了僵，他站在原地，視線如同留戀鮮花的蝴蝶，在陸筱筱臉上轉了一圈又一圈。
可到了最後他都沒有叫一聲陸筱筱的名字，他走的悄無聲息，以至於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陸筱筱根本就不知道褚墨的離開。
等她睜眼，偌大的辦公室裏便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。周圍的空氣極其安靜，安靜到一切都好像是她做的一個夢。
陸筱筱沒來由的想笑，她往後一靠，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裏面。她盯着緊閉的大門，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一點什麼，可一切都是徒勞的。
“唉”陸筱筱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，終於還是收回視線，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工作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