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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6章 褚墨敖
陸筱筱和褚墨大吵一架就走了,她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褚墨是怎樣的表情。在她離開房間的第一時間,褚墨已經撥通了電話。
“是的,派人遠遠地跟着,別讓她出什麼事。”
電話那一頭的人不知道問了什麼,褚墨一時語塞,深沉的目光往窗子邊望去。陸筱筱纔剛走到樓下,她步履不慢,邊走邊狠狠地擦着眼睛。管家和傭人三三兩兩地走過去搭話,都被她給拒絕了。
看到這些,褚墨道:“沒關係,我知道分寸。”他知道分寸,正好陸筱筱也足夠堅強。
剛纔的事只是他在賭,以一種極端的方式阻止陸筱筱從他身邊離開。他怕自己若是不這麼做,陸筱筱總有一天會主動再次提出離婚。到時候再做準備肯定是來不及了,不如就讓他先來說,直接堵死了陸筱筱提出離婚的這條路。
這件事本身的兩個環節,第一男方必須足夠堅定,假裝到不會被看出來。第二,女方必須足夠堅強,不會被這忽如其來的決定打倒。在這兩點上,正好他和陸筱筱是極其符合條件的。
褚墨看着陸筱筱的身影越來越遠,慢慢地放下電話,手掌伸出按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他輕輕地笑,近乎自嘲又近乎歡樂。事情發展到陸老死亡那一步已經是出乎意料,到剛纔更是難以想象。
褚墨笑的是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決定,到後來竟然也是自己先反悔。陸筱筱走的這般決絕,讓他達到目的的同時,也產生一些懷疑。
是否陸筱筱真的就是這樣絕情,她的深情是真的,絕情也是真的。是否她就是這樣愛的時候轟轟烈烈,不愛的時候一刀兩斷。
褚墨覺得有些無力,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猜測都是憑空的想象,不管是人還是事情,未必能全部算到,往往還有一大股不可抗力在阻撓人的猜測。
老管家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,看見陸筱筱的離開,他覺得自己一定要來看看褚墨。
一進門便見褚墨臉色不好,手掌按在胸口處,老管家急忙走了過去,“少爺,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
褚墨道:“還好,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老管家打量着他的臉色,不知道自己嘴裏的話該不該說。褚墨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,說道:“我沒事,你就放心吧。”
“少爺,若是……”老管家吸了口氣,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,“若是夫人真的跟您不合適,就趁早散了吧。”
他纔剛說完,只覺得褚墨周身的氣息都冰冷下來,“管家,我一直當你是長輩,所以你剛纔說的話我就當是沒聽到。”
“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,從現在開始,在這個家裏,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一句對夫人持懷疑態度的話,若是讓我聽到了,後果自己掂量。”
老管家看着褚墨的樣子,口中千頭萬緒的話都止住了。他從小看着褚墨長大,當然很瞭解褚墨。
他看得出來,褚墨的表情是認真的。褚墨的性子從小時候就是這樣,對於自己看上了的東西,絕對不會放手。若是強行讓他放棄,他勢必會拼的頭破血流。
“要是沒什麼別的事,你先去忙吧。”褚墨說道。
老管家看了看他,很平靜地退下了。褚墨這性子他是瞭解,這麼些天接觸下來,陸筱筱的性子他也能拿捏住不少。
若說褚墨是不撞南牆不回頭,陸筱筱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。這倆人都是倔強的要死又驕傲的要死的人,讓任何一個放下面子去做找回對方的事情都太難太難。
況且,褚墨和陸筱筱不僅是驕傲和倔強,他們還有相似的情商,都不是很高的情商,要不是真的相愛,在一起這麼多天已經是奇蹟。
老管家覺得自己心累,這倆年輕人真是難纏,就連想幫助一把,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。
他剛纔只是試探性地問了問褚墨的口風,已經受到這麼嚴厲的批評,看出來褚墨對陸筱筱那是真心真意,九死未悔的。
那剩下的部分就是陸筱筱了,老管家決定找個日子去探探陸筱筱的口風,在她那裏要是得到一樣的答案,別說是像褚墨喜歡她一樣的喜歡褚墨,就是隻有褚墨十分之一的喜歡,老管家也覺得這一對有撮合的必要。
畢竟褚墨的感情從來就是深沉而熾熱的,他看似冰冷刺骨,實則心裏是火熱的。
褚墨的喜歡就是傾盡所有,不會有一點半點的作假和表演,在他的世界,愛就是深愛,不愛就是徹底不愛,沒有折中,沒有將就。
老管家知道褚墨對陸筱筱的就是真愛,否則自家少爺當初不會這樣苦心孤詣地幫助陸筱筱做了那麼多事,如今也不會忍下冤屈和不甘,繼續與陸筱筱周全。
想到這裏,老管家嘆了口氣。他在褚家這麼多年,從褚墨爺爺那一輩,就看着褚家的年輕人們。
在這些人中不乏有驚才絕豔的人,就算是當年的褚敖,也曾經是當時的翹楚之輩,可老管家以爲,這所有人中,包括褚家所有旁支的子弟之中,只有兩個是特殊的。
其一是褚墨;其二就是他父親褚敖。
褚墨的特殊之處在於,他是同輩中最有頭腦也最有抱負的一個。在年少的時候他就已經表現出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做派和思想。看似波瀾不驚、寒冰刺骨,實則心中風生水起、激情澎湃。
他以一種難以相信的速度成長,是褚家至今爲止坐上家主位置的最年輕的一個。他的成功不僅是他的頭腦和努力,還在於他的隱忍。
褚墨是老管家見過的最能忍耐的一個,不管是什麼事他都能忍得下。當年被打的頭破血流、站都站不起來,愣是一句話都不說。
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才幾歲,當着衆多看笑話的眼睛,愣是一聲沒哭。直到最後人都散盡了,才跑到更加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狠命地哭了一段時間。
而褚敖,他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從來沒有人能看穿他究竟在想什麼。他比起褚墨要放蕩的多,也瘋狂的多。當年褚敖也是機關算盡,毀了他的所有兄弟才坐到褚家當家的位置。
之後他力排衆議地娶了褚墨的母親,發誓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,當時誓言可謂情真意切,褚敖當着所有人的面割破手腕,血流了整整一碗。
他說的是以血來起誓,如若違背,不得好死。人人都以爲褚敖半輩子的風流成性終於有了歸宿,沒想到才過幾年,褚敖和他夫人之間就發生了矛盾。
褚敖在外花天酒地,根本不記得當初的誓言,就連夫人去世也沒去看過一眼。後來他被褚墨奪權,剋死街頭的,確實是應了當初的那一句“不得好死”。
人都當褚敖死也就死了,沒想到他死前曾經給褚家留下一句話,內容便是與褚墨的母親合葬。
誰也猜不到褚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,他若是不愛褚墨的母親,當年便不會力排衆議地給了她一個身份,可他若是真愛,也不會在婚後出軌,花天酒地。
他若是愛,也不應該在褚墨母親去世的時候看也不看,管了不管;可若是不愛,又爲什麼到了最後還要兩人合葬,生死同穴呢?
關於褚敖的故事,說起來又是一個冗長而精彩十足的故事,老管家搖了搖頭,決定自己不再想了。
現在重要的是幫助褚墨做一些事,他年紀大了,想在自己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,看着褚墨有一個完美的歸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