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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2章 如果你是我
“一命償一命？”陸筱筱只見褚墨黑沉的眼睛裏翻出火花來，他抓着陸筱筱的手不斷用力，直到陸筱筱都感覺到了疼痛。
她死瞪着褚墨，既不求饒，也不示弱。因爲她不覺得自己有求饒或者示弱的理由，做錯了就是做錯了，褚墨也沒有生氣的理由。
“你是在咒我死嗎？陸筱筱？”褚墨眯着眼問她，他說話的時候周身的空氣都冷了，陸筱筱只覺得被一大塊冰包裹在其中，她的身體也是冷的。
褚墨道：“我們這樣的關係，你居然會咒我死。”
他雖在盛怒之中，這句話說的卻是極度幽怨，就好像他本身是多麼的委屈，就好像他已經被陸筱筱的話深深地刺痛了。
陸筱筱道：“你的命長得很，就算是我死了，你也未必死得了。”她氣的是褚墨忽然間的取鬧，他以前不是這樣的，他以前是不在乎別的人說出什麼話的。
褚墨將她狠狠地按在牆上，他眼睛深處有火焰又有寒冰，他低下頭去親吻陸筱筱的口脣，陸筱筱掙脫不開，只一雙眼睛一直睜着。
末了，褚墨道：“你若是盼着我死，我怕是做不到了。”他往陸筱筱眼裏看着，仔細分辨她的情緒變化。
陸筱筱不吭聲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吭聲。她的目光往腳底下看去，是一副任君擺佈的模樣。
她的聲音傳過來，像個在嗚咽的小動物，“褚墨，你想怎樣就怎樣吧，反正我說不過你，打不過你，拗不過你也算不過你。”
陸筱筱越說越有些無奈，事實正是這樣。褚墨在任何的一個方面都要強於她，她的籌碼只有一個，那就是褚墨對她的感情。
可若是這感情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麼深呢？那她就什麼籌碼都沒有了。若是沒有了籌碼，她連跟褚墨正面交鋒的機會都沒有。
她想起第一次站在褚墨眼前的時候，那時候她是抱着目的來的，那時候她手裏有交換的籌碼，心裏有堅定的信念，她想的就只有一件事，那就是要嫁給褚墨。所以當時雖然是勢單力薄，心中卻是無比的堅強坦蕩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，不管她怎麼否認，在她心裏都有褚墨的位置。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跟褚墨對峙，心中堅定的想法總是會動搖。
看着陸筱筱此刻失意的模樣，褚墨心中也是百感交集。設身處地地想象，若是他今天站在陸筱筱的位置，未必就不比她絕情。
可他不是陸筱筱，他是褚墨，他也有自己的堅持和信條。他說道：“關於陸老的死，我只能說十分的抱歉。不管這道歉有沒有用，我都要跟你說。”
褚墨抬起陸筱筱的臉，跟她說道：“我知道你心裏難過，但是你要相信我，我沒有殺人的想法，也沒有殺人的動機。”
陸筱筱咬着發白的嘴脣，“褚墨，如果你是我，你會選擇這麼輕易地原諒嗎？”她說着揪住褚墨胸前的衣服，一字一句發問。
“如果你是我，要在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中選擇一個，你怎麼選？”
褚墨的喉結上下動了幾次，她說出來了，就算是在這個時候，她還是說出來了。自己和陸老對她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人，失去任何一個都會十分的難過。
陸筱筱的這個問題他也沒辦法回答，首先他的身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，因此也沒辦法構想在類似的情況中會怎麼做。
其次，若是他的生命裏會有兩個重要的人，那麼不管在什麼情況下，他最最重要的都是陸筱筱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，無法改變的。
褚墨回答：“我的生命裏不會出現兩個重要的人。”
他還抓着陸筱筱的手，這一會兒家漸漸冷靜下來，只覺得掌下的皮膚在微微發燙。幾乎是下意識的，褚墨已經伸手去試探陸筱筱的額頭，一試之下果然是燙的。
這一下他也不管陸筱筱是不是不高興了，急忙將她往自己身邊拽。陸筱筱只當是自己又做了什麼惹惱褚墨的事情，她使勁往後縮着，跟褚墨較勁。
褚墨冷着臉，忽然彎腰將陸筱筱抱了起來，緊接着便扔在牀上。陸筱筱才反應過來，她奮力掙扎一下，褚墨的眼睛盯着她，聲音低低的，就好像是在威脅。
“你最好是乖乖地待着，你剛纔說的沒錯，你打不過我，也說不過我。既然這樣，我讓你做什麼，你就要做什麼。”
陸筱筱憤怒，“你以爲你是誰！”
“我是褚墨，你丈夫。”褚墨的人已經貼了上來，陸筱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她被褚墨全神貫注的目光盯着，身體內部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緊張，就好像動物的本能反應一般，因爲見到了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而瑟瑟發抖。
“張嘴”褚墨道。
陸筱筱不知道怎麼了，在褚墨說完這句話之後，便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。緊接着她感到一絲絲涼意，再看褚墨，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。
只見他將那東西放在眼睛底下看了看，嘴角輕微地扯了扯，轉眼看她，“果真是發燒了。”
他湊過來撫摸陸筱筱的皮膚，邊說道：“是不是我不在你身邊，你就什麼都不行了？”
陸筱筱別過臉去，不看褚墨。說到發燒，她確實是覺得有些無力感，但是最近太忙了，忙到她沒什麼時間管理自己的身體。只要知道不會死，她心中就是坦然的。
她垂眼下去，褚墨又注意到她眼下的青紫色。他心裏清楚，陸筱筱大概是好幾天沒好好睡過了。
空氣裏皆是靜默，陸筱筱垂下眼去，只能看到褚墨的雙手和部分身體。她看見褚墨雙手上一點點繃起的青筋，又看到他肌肉線條完美的身體，一時間有些恍惚的感覺。
這樣的距離和位置，就好像去美國之前的那些天裏，她跟褚墨如膠似漆，恩愛非常的時候纔會發生的事情。
可是爲什麼只是短短數日，一切就都發生了改變？
褚墨從她最愛的男人變成了殺害她爺爺的男人。她從最愛褚墨的女人變成了跟褚墨爭鋒相對的女人。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。
“筱筱，你告訴我你幾天沒睡覺了？”
陸筱筱聽見褚墨在問她，她張張嘴，只看見一滴眼淚飛速地落在牀單上。小小圓圓的水漬很快在布料上蔓延開來，像個逐漸氤氳開故事。
故事的開始是圓滿的，後來慢慢走向無可收拾的殘局。就像是她跟褚墨，一開始是彼此相愛的，可是被命運逼得越來越難。
“褚墨，我們不要像現在這樣了，好不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