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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5章 沒法接的活
李宗煜說不來,就真的幾天不見蹤影了。
晚上睡在書房,飯菜都是端在書房裏用,用完再端出來,江浸月想要去找人,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麼藉口。
不過王府整頓這件事情,要儘快處理了。
果真如李宗煜那夜所說那般,因爲老皇帝近來經常召見李宗煜,對他明裏暗裏的誇,明顯有復寵的意思,生拉硬拽的想要李宗煜進這局裏攪亂這湯渾水,導致這兩天,各個官眷夫人的請帖越來越多。
江浸月用生病的理由推了幾次,竟然開始有夫人成羣結隊的來探病。
王府又被治的鬆鬆垮垮,幾天內就鬧了不少笑話,不得已,江浸月每天都打扮成一隻花孔雀,流連這些貴夫人的花宴果宴,一邊想着辦法整理王府內務。
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把王府一時半會整治成鐵桶,又不想讓老夫人擔心,想了想,趁着參加宴會回來的晚上,江浸月換了一身衣服,去了臨孃的那個小院。
最近因爲又是成親又是給老皇帝治病,一直沒空找臨娘一行人,臨娘倒是因爲解藥的事情來找過兩次,之後見江浸月實在沒空,便也作罷了。
小院門口,江浸月伸手剛要敲門,門就開了。
虎哥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內,對着江浸月說道,“呦,掌櫃的終於來了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是我?”
江浸月笑嘻嘻的進了門。
虎哥關上了門才說道,“掌櫃的馬車軲轆是皮革包裹的,京城只有貴人才會有這種做法,我們這種小巷子,平日裏哪裏有貴人會來?”
“可以啊虎哥。”
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,江浸月挑了挑眉。
臨娘翹着二郎腿,坐在院子正中的桌子旁邊磕瓜子。
“哼,還知道過來,再不來我就卷錢跑路了。”
“你這不是沒跑麼?”
江浸月笑着,也坐到了桌子旁邊,抓了一把瓜子。
“嘖,那是白狐的,喫我這個。”
“怎麼了?白狐的不讓別人碰?”
江浸月莫名的看了眼臨娘。
臨娘斜睨了她一眼,一臉嫌棄的說道,“白狐不喫有味道的瓜子,他那個不好喫。”
青伯笑呵呵的從屋子裏出來,調侃臨娘。
“掌櫃的你聽聽,花蛇就是這麼一副嘴硬心軟的,其實早就巴望着你來了。”
說着,把手裏的花生遞到了江浸月的面前。
江浸月跟這幫人相處了這麼久,早就熟識了,湊在臨孃的面前,吐氣如蘭。
“還說不想我,我看你是想我想的快相思病了。”
這話噁心的臨娘一把瓜子丟了乾淨,直叫喚讓她滾。
小草坐在旁邊的木馬上面,使勁的搖,咯咯的笑。
鬧了半晌,江浸月沒見着白狐,便問道,“白狐呢?”
“屋裏烙餅呢。”
臨娘吐了一塊瓜子皮,頓了下,朝着旁邊的小廚房叫了一聲。
“好了沒?”
“…”
江浸月有些想象不出來白狐那清秀男人卷着袖口烙餅的模樣。
正想着,白狐一身麪粉的鑽出了小廚房,端着一盆烙餅,見了江浸月,含蓄的笑了笑,叫了一聲掌櫃的。
然後就把烙餅放在了桌子上。
江浸月剛捏了一塊餅,還沒卷醬,臨娘翻着白眼說道,“你還真是個有口福的,白狐可不太下手做烙餅,一出手,就不得了,說吧,這次來找我們幹什麼?”
“等我嘗完這餅。”
江浸月也不急,對着白狐招了招手,示意他不要走。
臨娘意外的看了一眼江浸月。
大家也相處這麼久了,也多數清楚江浸月每次交代任務的方式,她直來直往的明碼標價,一般不會這麼墨跡。
衆人對望了一眼,就連小草都把木馬拖到了桌子旁邊,減輕了晃動幅度。
江浸月咬了一口餅,先是誇了一句,然後就放下了。
“我今日來,是想問你們,想不想一直留在京城。”
還算開門見山。
桌子上的人都有些發愣。
當初一羣人提的是一年之約,這一年裏的價格談的明明白白,江浸月如今說這話,算是什麼意思?
臨娘見江浸月拿這個話起頭,站了起來,把位置讓給了白狐,自己站在了白狐的背後。
江浸月慢慢的,又咬一口烙餅,看向了衆人。
虎哥急脾氣,見江浸月這不清不楚的態度,當即就有些燥了,坐在凳子上啃了一口烙餅,對着江浸月大咧咧的說道,“掌櫃的你有事說事,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?我們這些跑江湖的,留在一個地方越久越沒用。”
留在京城久了,就算是再不願意跟鄰里鄰居熟悉的都熟識了,到時候不管是打探消息,還是需要面生的轉換身份混進什麼地方里,都施展不開自己的優勢。
這也是他們一行人這麼多年,輾轉多地的原因。
白狐抓起了桌子上的瓜子,一顆接着一顆剝瓜子。
“掌櫃的怎麼想?說說看。”
“我嫁進十二王府,你們知道的。”
江浸月笑眯眯的看向白狐,眼裏暗光流動,繼續說道,“如今時局你們可能不太瞭解,就這麼跟你們說,十二王府初立,府內人脈混雜,我沒有自己人,又要幫着王爺應付外面的事情,所以…”
“所以,你想讓我們進府?”
白狐抬眼,看向江浸月。
江浸月點了點頭,收斂了笑容,認真的說道,“除了我們之前說好的錢,王府的月銀你們也照樣拿,日後若是我做了什麼生意,你們可以從店鋪裏抽成,就算是長久在京城落了根。”
嚴格來說,京城不是個好的養老地,但是到底是首都,戰亂災害波及不到。
白狐垂着眼睛,又剝了兩粒瓜子放在了手心。
江浸月看他沒說話,繼續鼓動。
“我這人心粗,賬本一類內務不太愛做,白狐你能幫到我,虎哥帶着一幫小弟看院子,青伯就是院內大管事…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
江浸月還沒說完,白狐已經又抬起了眼。
他把手裏的瓜子仁遞給了背後的臨娘,聲音慢慢,卻格外鄭重。
“我們一行人,輾轉多年,寧願幹着不太光明的勾當,也不願意爲人院中奴,掌櫃的這活,我們沒法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