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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9章 ?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
他晚上去夜店,泡吧喝酒,喝得酩酊大醉,也無法忘記姜亦歡的模樣。
他這才意識到,在他的內心裏,已經愛上了姜亦歡。
這份感情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。
邵修文又氣又心疼,一聲不吭。
姜亦歡抬眼望着他的時候,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抽搐。
和她一起疼。
“幫幫我吧,邵修文,我只能找你了,”姜亦歡說,“我想不到其他人了,只有你纔是最合適的人選。而且,我死了之後,你還可以幫我收屍,下葬,起碼能讓我入土爲安……”
她擦了擦眼淚,眼睛紅腫得厲害。
“我知道,邵修文,這樣對你也很殘忍,很不友好。可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短,感情也不是很深厚,我的死,你會難過,但不會一輩子都記得。其他的人,都是我的至親摯友,我不忍心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我死。”
邵修文的胸膛不停起伏:“你憑什麼覺得,我一輩子不記得?你死在我的面前,我親手埋葬你,然後我轉頭就能忘嗎?姜亦歡,你這個人,太自私!”
她淚眼模糊而又茫然的看着他:“自私?”
“是的,你只顧着你的傅寒君,你的孩子們,你的家人你的朋友,你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!”
邵修文的吼聲,在包廂裏迴盪。
“我說我愛你,姜亦歡,你始終當做一場笑話,不放在心上。好,以前你可以這麼認爲,我無所謂。但是現在,我還說這樣的話,我能得到什麼好處?”
“就是我真心實意的喜歡你罷了!你卻從來沒有在乎過我!你的快樂,我不曾分享和參與。可是你的痛苦,我卻要全盤接收!”
姜亦歡深吸了一口氣:“傅寒君也會痛苦的。哪怕知道我和你離開了,我拋棄他,他也會難過……”
“然後他可以放下,過個幾年,再婚再娶再生再育!”
“不,他不會的。”姜亦歡搖了搖頭,“要是他能做到你說的這樣,我就是死了,我也心安了。”
邵修文將刀叉一摔,重重的往椅背上靠去,同時用力的扯着領帶。
姜亦歡咬着脣,想說什麼,但見他這副模樣,又將話都嚥了下去。
沉默了好幾分鐘,突然,邵修文站了起來,直奔她的身邊。
“你……你幹什麼……喂……”
邵修文握住她的手腕,一把將她拉了起來,往外走去。
姜亦歡有些慌:“你這是帶我去哪裏?我就在這裏,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出現在外面,被人看見就糟糕了!”
“去醫院。”邵修文說,“你這病,我就不信,還治不了!”
他的力氣自然比姜亦歡大得多。
不管姜亦歡怎麼掙扎,抗拒,還是被他拖着往前走。
“邵修文,你鬆手……我不去,不去!”姜亦歡說,“已經確診了,去醫院也治不了。”
“你都沒治!”
“癌症,不是一般的感冒發燒,”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,“邵修文,我真的不去,你彆強迫我,我沒有力氣掙脫你……”
邵修文握着她手腕的力道,微微一鬆。
但是很快,他又重新握緊。
“江城的醫院不行,那就去國外,我給你找全世界最好的消化科醫生。”邵修文說得鏗鏘有力,“就算不能痊癒,但是能讓你多活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姜亦歡打斷他:“多活幾年又怎樣呢?不過是多痛苦幾年,強撐着,被折磨着,吊着一口氣罷了。比起這樣的活着,我寧願死。”
“你……”
邵修文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。
“姜亦歡,”他轉過身來看着她,“你就這麼沒有求生欲?”
“是因爲,我真的活不了了。”姜亦歡的聲音很小,帶着絕望和淒涼,“你不會理解,每次胃疼到暈厥,眼前發黑是什麼感受。你也不會明白,看着自己嘔出鮮紅的血,心裏有多難受。”
那是在眼睜睜的看着,生命在消逝。
邵修文咬了咬牙,放輕了聲音:“你要相信醫學,相信醫生。而且,治療,肯定比不治療要好。”
“這個道理我當然懂,但治癒的希望不大。而且,需要住院,每天都在病房裏,聞着消毒水味,那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。”
“不是生活,姜亦歡,是先活着!”
“要麼健健康康的活着,要麼痛痛快快去死!”姜亦歡回答,“邵修文,我們兩個一起去醫院的話,太招搖太明顯了,傅寒君肯定會發現的。”
她帶着哀求的眼神望向他,轉動着手腕,想要恢復自由。
邵修文有些心軟。
可是轉念一想,他任由她這麼下去,只會加重病情啊!
“你就打算一直瞞着傅寒君,直到他死,他都不知道真相?”邵修文問,“你這樣做,真的有意義嗎?”
“有意義。愛一個人,就是希望他能過得好。我不要他因爲我的死亡,從此一生消沉。”
那是傅寒君啊。
是一個多麼意氣風發的男人。
邵修文簡直要氣死了。
“怎麼,姜亦歡,我現在要爲你對傅寒君的深情鼓掌,爲你的無私而感動嗎?”
“你幫我就好。”
邵修文還是沒鬆口。
姜亦歡眼裏的光慢慢熄滅。
好一會兒,她垂下眼,沒有了剛纔的活力,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陰影。
“行吧,你不願意,我也不想勉強了。”姜亦歡說,“對不起,邵修文,我給你添麻煩了,也打擾到你了。”
她看了一眼餐桌:“說是請你喫飯,但這飯,估計你也喫不下了,我影響了你的胃口。那就欠着吧,下次,下次我再請你。”
邵修文反問道:“還有下次嗎?你連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!”
“萬一呢,”姜亦歡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,“下次一定。”
她擦了擦眼睛,整理了一下頭髮,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。
確定沒有什麼異樣之後,她才往外走去。
準備開門的時候,她想到什麼:“對了。”
邵修文一直盯着她,眼神就沒有移開過。
“我的病情,希望你幫我隱瞞。”姜亦歡嘆了口氣,“拜託了,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