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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6章 往事
褚墨走了進去，對於方幼薇，他多少還有些舊情。
方幼薇撲了上來，眼眶紅的發紫，“阿墨你聽我說，不管方成才做了什麼事，跟我沒有一點關係。”
在這個時刻，她並不站在父親那一邊，而是極力地撇清自己。
褚墨站着沒動，看對方哭的梨花帶雨，心中沒有一點波瀾。他說：“幼薇，我來是想給你個機會，把你知道的說出來，別因爲隱瞞而罪加一等。”
方幼薇急忙點頭，“我知道，方木是，我爸……不，是方成才殺的。方成才還在私底下有見不得人的買賣，他和不知道什麼人有協議，都想從褚氏分杯羹。”
“別的呢？”褚墨問，這些都是他已經知道的答案。他想聽的，不是這些。但是出於舊情，他又問：“你知道關於安琪的什麼事？”
方幼薇的頭搖的像撥浪鼓，“不清楚，她只是方成才的其中一個女人。”這些年來，她也知道自己父親在外有別的女人，但是無法阻止。
“阿墨，別把我交給警察行嗎？”方幼薇顫抖着，向褚墨伸出雙手。語不成聲，“你就看在我們十幾年的情分上，別把我交給警察好不好？”
褚墨回答：“如果你真的沒做壞事，警察那邊馬上就會放了你。”
“你相信我”方幼薇哭着，爲褚墨的無情感到無力。她徹底認清了現實，褚墨對她毫無感情可言，他心心念唸的就只有陸筱筱。
想到陸筱筱，方幼薇心中怒火升騰。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造成的，如果不是她，褚墨絕不會對自己這樣。
陰險的眼神出現在她的眼睛裏，一閃而過。看向褚墨的時候還是那個楚楚可憐的她，“阿墨，我真的跟這件事沒有關係。”她還沒有嫁人，如果進了局子，就成了不值錢的賠錢貨，任人欺凌。
褚墨不想多留，原本以爲這會是個突破口，現在看來完全不是。他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，轉頭要走。
方幼薇哭着追上來，被人攔住不準出門。
“阿墨，我求你！”她在褚墨身後聲嘶力竭，一臉的絕望。她知道，在她身上褚墨從不回頭，一旦走了就是徹底走了。永遠不會回來。
方幼薇漸漸站不住，心中是無盡的絕望。
“放開她，你們先下去吧。”一個聲音。
循聲望去，方樂生正坐在輪椅上，一雙眼睛無悲無喜，看着她。
方幼薇一抹臉上的淚，不想再方樂生面前丟人。
她原本以爲等待自己的會是方樂生的嘲諷，方樂生卻說道：“我相信你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“我可以不把你交給警察。”他又說。
方幼薇的眼睛驀地睜大，難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但是也別指望着自己還能像以前的方小姐，經歷過這件事，方家樹倒猢猻散。你方家小姐的身份也只能成爲一個笑話。”
方幼薇流出淚來，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些。她自小就知道這些道理，看慣了生意場中升降浮沉。一朝得勢，門庭若市；一朝失勢，門可羅雀。這次方家出了事，她就再不能擁有方家大小姐的殊榮，從雲端跌落，成爲一個普通人。
她想不到方樂生會幫自己。
“爲什麼？”方幼薇問。
方樂生的手放在腿上，“就當是我承諾了當年的話吧。”他說完就走，像是還清了債務一般，神清氣爽。
看着他的背影，方幼薇終於想起。
當年方樂生還沒廢腿，正是頑劣不堪的年紀。有一次犯了錯誤，被罰跪在院子裏幾天幾夜，她那時候還小，方樂生又是家裏與自己年紀最爲接近的一個。因此生怕這個最小的哥哥命喪黃泉，曾偷偷給他送過食物。
再後來方樂生被趕出家門，她於心不忍，極力與在場的人分辨，可無法逆轉。當時方樂生走的時候，留給她的就是這麼一個背影，脊背挺直，孤高傲雪。
走之前，方樂生的曾說過，“總有一天，我會讓方家後悔。”他還說過，“你今天的維護我會記得，將來有一天，我會報答你的維護之情。”
方幼薇想哭又想笑，那都是遙遠的記憶，沒想到他還放在心裏。
彼時她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，善良、正直眼裏容不得沙子。不過幾年，她就變成現在這樣，虛假、狡詐、無恥、卑鄙。
她終於懂得再見時，方樂生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，是啊，看着一個年輕的生命走向卑鄙，誰都會絕望。
方幼薇狠狠地擦着眼角的淚水，站了起來。
陸筱筱睡不安穩，夢裏是滂沱的大雨。自己在雨中狂奔，身後是殺氣騰騰敵人。眼前是殘肢斷腿，猩紅的血色連雨水都衝不乾淨。有人從身後抓住她的肩膀，用力往地上一摜，一時間動彈不得，尖刀就在眼前。
“筱筱！筱筱！”褚墨搖着她的身體，一臉焦急。陸筱筱緩緩睜開眼，大顆的眼淚直往下掉。
“做噩夢了？”褚墨將她摟在懷裏。
陸筱筱咬着牙，“我夢到自己被敵人追趕，他們要挖走我的心臟。”
褚墨心裏重重一疼，輕柔的吻落在她眼睛上，盡力緩解她的緊張。說道：“方家的人都被控制了，方成才也被我們監控着，現在沒人能傷害到你了。”
陸筱筱扯了扯嘴角，“阿墨，方成才什麼時候能繩之以法？”
褚墨摸着她的頭髮，“很快，如同三天之內，他還沒什麼動向，我們就放棄用他釣魚這件事，馬上進行抓捕。”
陸筱筱點頭，想起自己出事時王飛也在現場，忙問：“王飛呢？他受的傷重嗎？”她被救的時候曾經見過王飛，不過當時太過緊張，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傷勢。
褚墨有些氣，“他沒事，斷了一根肋骨，不影響活蹦亂跳。”
陸筱筱戳着褚墨的胸口，“別喫醋了，我在做夢的時候纔想起來，玫瑰已經治療一段時間了。”
“我想，要是她近期回來，第一批相見的人裏一定有王飛。如果他因爲受傷而沒見到，那就太可惜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