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咬红唇(401-50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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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第474節===
江敘錦看着面前的鑰匙,不敢相信自己潛意識裏,竟然希望有人來救她。
“江敘錦,自己解開。”
霍寒辭看她沒動,不希望在這裏浪費時間。
若不是江敘錦的聲音帶着哭腔,而且還摻雜着癲狂絕望,他壓根就不會過來一趟。
以前在華爾街的時候,他知道那些人怎麼馴服自己的寵物,碾碎寵物的驕傲,尊嚴,這樣寵物就會沒骨頭似的跟着主人。
他對這些現象從來都是冷眼旁觀,但沒想到這件事有一天會落到江敘錦的頭上。
而江敘錦,顯然已經快被馴化了。
第943章 一語道破,她渴望被愛
江敘錦想要去抓那把鑰匙,可是顫抖的指尖卻總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收回。
今晚她的手臂上沒有刺青,耳垂上的耳釘也被丟了,整個人都十分的單純柔弱,這是森悅老總最愛的一款,顯然霍菱是做足了準備纔來的。
霍寒辭緩緩蹲下,將鑰匙撿起,放在她的掌心。
“自己解開。”
如果她不踏出這一步,以後依舊會落到這個境地。
他可以救她一次,但一個人若是自己都失去了求生的希望,那麼誰都救不了她。
江敘錦這些年本就過得渾渾噩噩,花錢,養男明星,回家捱打,她的日子只剩下這些空洞的一切。
對她來說,世界是沒有意義的,只有跟霍寒辭要錢的時候,她才覺得自己是有人關心的。
霍家薄情,她只在距離霍寒辭很遠的地方,汲取到了一丁點的溫暖。
於是她抓着這點溫暖不肯放,繼續得寸進尺的要錢。
而霍寒辭也很縱容她,她感覺到了那麼一點兒微末的救贖,再然後是遇到池鳶。
第一次和池鳶的對話,就已經讓她震撼,池鳶一語道破,她渴望被愛。
即使知道她是一個下賤胚子,二流貨色,卻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男人愛她。
可她所做的一切卻又與被愛背道而馳,她的名聲一塌糊塗,她的打扮太過出格。
因爲沒人愛她,她便可以把這個當做不被愛的藉口。
因爲打扮出格,所以沒人喜歡她是正常的。
因爲名聲不好,不被人喜歡也是正常的。
就像是一個自卑的胖女孩不敢減肥,因爲胖着的時候,她安慰自己,自己只是因爲胖纔不好看。
但若是一旦減肥了,還不好看,那就真的是戳心窩子了。
那時女孩就會明白,跟胖瘦沒關係,是她本來就不好看。
江敘錦的心態和這樣的女孩是一樣的,所以用誇張的包裝僞裝自己,還能安慰自己,是她的外表讓她失去了被愛的資格,而不是她本就不值得愛。
然而殘忍的真相卻是,她是在骯髒之下出生的,是在厭惡里長大的。
在她還有雛鳥情節的時候,霍菱幾乎是殘忍的讓她意識到,她身上流着的血液有多髒。
這樣的出生,還掙扎什麼,期待什麼。
所以不管霍菱對她做什麼,她都沒有激烈的反抗。
霍菱是她的媽媽,她從小的渴望就是希望媽媽能多看她兩眼,摔得哭了,她將流血的手臂放到霍菱的面前,換來的卻從來都不是心疼,而是暢快的笑意。
霍菱甚至會將流血的傷口撕得更大,一邊罵她,一邊罵當初玷污她的幾個男人。
一個人從有意識開始,就在渴望得到一樣東西,這件東西就會變成執念,變成陰暗角落裏見不得陽光的卑微希望。
她渴望的便是來自霍菱這個母親的愛,但迎來的卻總是打狗棒,而她就是那條狗。
真是可笑,這到底是怎樣扭曲的渴望啊。
直到今天,直到霍菱將她帶到這裏來,被人剝光衣服,像打量貨物一樣打量着,江敘錦卻悲哀的感覺到,這樣的渴望沒有消失,是不是這樣認命了,霍菱就會開心。
霍菱那被她拖累的人生,會不會迎來一絲短暫的光明?
所以她真的不知道,是在什麼時候給霍寒辭打的電話。
她甚至忘了自己在電話裏說了什麼。
此刻鑰匙被霍寒辭放在了她的手掌心,她的手卻依舊沒出息的抖個不停。
第944章 你別丟下我,別丟下我
霍寒辭半蹲在她的面前,將身上的西裝脫下,蓋在她的身上。
“解開它,我讓人送你回去。”
只留下這句話,霍寒辭就起身,示意保鏢將房間內的其他人弄出去,包括還在看戲的江壇良。
江壇良並未等到保鏢來驅逐他,而是主動站了起來,嘲諷的看向江敘錦。
“真沒想到,這麼髒的東西也有人來救。”
霍寒辭聽到這話,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江壇良本想繼續嘲諷的,但因爲這個眼神,臉色變得慘白。
霍寒辭想碾死他,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。
他沒必要繼續說話激怒對方,所以他只是冷哼一聲,就離開了。
還被壓在地上的霍菱看到江壇良離開,瞬間變得激動。
“壇良,壇良,你別走,你等等我,我想跟你一起走。”
她乞求着,想掙脫開保鏢的束縛,去追上江壇良。
但保鏢一動不動,將她的手反押在背後,把她按在地上。
江壇良的離開似乎觸痛了霍菱的神經,她開始拼命掙扎,趁機一口咬在保鏢的手上。
保鏢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,疼得收回手。
霍菱趁着這個機會,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,連忙去追江壇良。
江壇良看到她這樣,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罵她了。
只覺得好笑,又噁心,又好笑。
霍菱牢牢的纏住了人,將他的手挽着。
“我們一起離開,你別丟下我,別丟下我。”
江壇良抿着脣,已經說不出罵人的話,他這些年什麼難聽的話沒罵過,霍菱卻只是低落一瞬,接着便會繼續纏着他。
陰魂不散。
“你賤不賤?有完沒完?到底什麼時候纔會膩,霍見空不是說,等你膩了,就會放我自由麼?”
霍菱聽到這話,滿眼的不敢置信,瞪大了眼睛。
膩?
“你是不是還想去找那個賤女人?!江壇良,你到底有沒有良心!陪了你這麼多年的人是我!你卻還想去找那個賤貨,她當初肯定死了,你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人,難道就沒有懷疑過,她和她肚子裏的孽種一起死了嗎?!”
“啪!”
江壇良抬手,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。
本以爲他已經不會再生氣了,畢竟都麻木了,但是聽到這話,還是想惡狠狠的掐死霍菱。
霍菱的腦袋一偏,感覺不到痛,而是笑了出來。
“我說的是真的啊,那女人確實死了,你沒找到人,但是我找到了,死得渣渣都不剩,你還是別抱希望了,安心待在我身邊吧,我永遠都不會對你膩的,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,不是嗎?”
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,語氣甚至有些溫柔。
江壇良的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,頭皮也有些發麻,他無力的垂下睫毛。
“放手。”
“壇良,你是不是沒錢了,等咱們把女兒嫁出去了,我哥肯定會給我一大筆錢的。”
她說的哥是霍松年。
江壇良真的覺得諷刺,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,霍松年是個極度自私的人,壓根就不希望任何人從他手裏討到便宜。
原來霍菱突然想要把江敘錦嫁給森悅老總,一方面是受到了霍松年的指使。
江壇良沒再管她,知道跟她說不通。
而房間內,江敘錦顫抖得把鑰匙伸向自己脖子的項圈。
她抖了許久,但霍寒辭只是在落地窗前站着,並未看她。
“咔噠。”
項圈被解開,銀色的鏈子落在了地上。
江敘錦攏緊身上的西裝,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。
“小舅舅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她的聲音帶着哭腔,卻又不敢哭出來,或者說,是根本哭不出來。
霍寒辭皺眉,冷聲道:“我送你出國。”
去HG打工,去國外的大學進修,總之去哪裏都好,好過待在霍家這灘淤泥裏。
江敘錦知道他所說的出國,是指再也不要回到京城。
可她沒有馬上答應,她這樣的身份,這樣的血液,不管走到哪裏,噩夢就會跟到哪裏。
走不掉的,身體走掉了,靈魂也會被困在這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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