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咬红唇(301-40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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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第396節===
池鳶……
他加快腳步,卻在山澗邊緣發現了她的槍,那是他讓姜野親自爲她打造的,適合她的手型。
霍寒辭蹲身,將槍撿了起來,上面還有血漬。
他的眼裏除了黑暗,還有一絲瘋狂。
“去下面看看。”
他的聲音沙啞,將槍支捏在手心。
這片山澗很高,想要下去並不容易。
霍寒辭找了許久,才找到了一條小路。
但是因爲最近下過一場春雨,道路溼滑,他又穿的皮鞋,剛踏上去,整個人就站不穩,直接往下墜去。
“總裁!”
簡洲的聲音滿是驚慌,甚至都顧不得其他,剛想縱身跳下去,就看到下面有一束光亮,霍寒辭從地上撿起了電筒。
“我沒事。”
簡洲鬆了口氣,眼眶跟着紅了,連忙趕緊下去。
霍寒辭的昂貴西裝外套上已經沾了樹葉,泥漿。
但他顯然沒時間注意自己的衣着,而是朝着前面走去。
簡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總裁如此狼狽的模樣。
第一次就是他被池小姐甩的那晚,剛從墓地回去,西裝褲腳上也滿是泥。
兩次都是因爲池小姐。
第788章 如果池鳶死了
簡洲的心裏十分難受。
但什麼都不敢說,只能默默跟在後面。
霍寒辭走了不遠,就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,中了一槍,喉嚨被人割破,又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。
竟然還活着。
簡洲打了電話給上面的人,馬上有人過來處理對方。
霍寒辭沒爲這個人停留,他只想找到池鳶。
順着這條泥濘的路,走了快一公里,他才發現了池鳶的影子。
如果此前他強烈的想要找到池鳶的話,那麼此刻,他真希望自己見到的人不是池鳶。
她就躺在那裏,腦袋下面是大片大片的血。
霍寒辭這一瞬間好像聽不到什麼聲音,他幾乎是本能的走近,彎腰,想要去觸碰她的手,又擔心摸到的是一片冰冷。
他的指尖蜷縮,眼裏有震驚,有難過,還有恐慌。
簡洲連忙上前,放了一根手指在池鳶的鼻間。
霍寒辭吐不出一個字,只能機械的看着他的行爲。
發熱的身體在這一刻徹底冷卻,他想了千百種和池鳶再見的場景,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面。
他希冀的看着簡洲,想要張嘴詢問,卻吐不出一個字。
他的手緩緩,小心翼翼的伸出,終於摸到了池鳶的手掌。
冰冷,彷彿沒有任何溫度。
霍寒辭垂眸,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,哈了一口氣,妄圖把自己的熱度傳給她。
如果池鳶死了。
如果她死了……
那自己該怎麼辦?
“總裁,池小姐還有氣息。”
簡洲收回手指,看到他這個動作,心裏不是滋味兒。
不敢想象,如果池小姐就這麼走了,總裁會怎麼做,要一直握着這隻手,直到暖起來麼?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霍寒辭想要將人抱起來,但他的手第一次軟的像麪條。
池鳶從他的懷裏滑落,他又將人攬進懷裏,但又再次滑落。
沒力氣,他不明白爲何此刻自己的身體如此不爭氣,就像是被巨大的恐慌充斥着,已經不能思考其他事情了。
簡洲看不下去了,連忙蹲下,“我來背池小姐吧,上頭已經有人等着了,池小姐的腦部受到重創,情況很糟糕,不能耽誤。”
霍寒辭點頭,使出渾身力氣,纔將池鳶扶到簡洲的背上。
他腿軟的暫時站不起來,只沙啞說道:“你先走。”
簡洲點頭,飛快的順着來時的路回去。
霍寒辭等自己的身體緩了許久,才從冰涼的石頭上起來,他扶着一旁的樹喘氣,感覺胸腔彷彿要被人撕裂了。
痛得身體都在痙攣。
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猛烈的痛苦,彷彿骨頭被人寸寸碾碎。
他往前走了一步,卻摔了一跤,手中的電筒摔壞了,四周開始變得一片漆黑。
霍寒辭的記憶極好,甚至還記得剛剛自己走了多少步,他將壞掉的電筒丟開,只借助月亮朦朦朧朧的光影,循着記憶往回走。
他感覺臉上有點冰涼涼的,還以爲下雨了,但是抬頭卻不見雨水。
好奇怪。
他活了二十六年,第一次有這樣激烈的情緒。
馬路邊,池鳶坐的車輛已經先一步離開了,留下來的人在這裏等着霍寒辭。
但是等霍寒辭上來的時候,所有人都嚇了一跳,先生的衣服髒了,昂貴的皮鞋上也滿是泥水。
“先生,您快上車。”
霍寒辭沒說話,只沉默的坐了上去。
這對大家來說,實在太有衝擊。
以往他們只見過先生高高在上,發號施令的樣子。
今晚的樣子他們是第一次見,狼狽,卻又無損他的矜貴。
只是平白讓人心底堵得難受。
霍寒辭到達醫院的時候,池鳶正在裏面搶救。
他並未去換衣服,眉眼生冷的坐着,只看着醫生進進出出。
凌晨六點,池鳶被推了出來。
霍寒辭起身,剛想詢問情況,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吐不出一個字。
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,他只好不說話,看着池鳶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。
而幾天以前,他的母親就沒從裏面出來。
霍寒辭讓人給了防護衣,不放心,所以要親自進去守着。
整整三天,他沒敢眨一下眼睛,一粒米沒喫,一滴水沒喝,彷彿不放開她的手,她就能醒過來。
第789章 如果要萬劫不復,那就一起
三天後,檢測數據暫時正常。
醫生將池鳶推到了普通病房。
霍寒辭這才感覺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緩緩放鬆,緊接而來的是劇烈的頭痛,身體痛。
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,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病房,看到池鳶慘白着一張臉,就那麼躺在病牀上,他又感覺剛剛的痛苦微不足道,現在的痛苦纔要人命。
簡洲進來的時候,看到霍寒辭滿眼的紅血絲,下巴長出了短短的鬍鬚,一隻手還緊緊的握着池鳶的手,片刻不敢鬆開。
“查到了麼?”
他的嘴脣抿着,輕輕搓着池鳶的手。
簡洲欲言又止,許久才輕聲道:“是靳家夫人,那晚故意把你留下,又派了人去攔截池小姐,所以才……”
靳家和霍家的關係匪淺,霍寒辭與靳舟墨又是朋友,雖然靳家夫人這次做得確實過分,但若霍寒辭真要對靳家出手,那……
簡洲的心裏有頗多顧慮,卻聽到他問,“靳明月呢?”
提起這個人,霍寒辭的眼裏便是不加掩飾的厭惡,他將池鳶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脣邊親了親,企圖用她的氣息,趕走心底那抹厭惡。
“那晚總裁你走後,靳小姐就跟其他人說……說你和她已經生米煮成熟飯,希望老爺子成全你們,還說你……你因爲喝了幾杯酒,對她亂來,老爺子也信了,當場認下了你和靳小姐的婚事。”
塵封的怒氣在霍寒辭的身上散開,他的嘴角抿成了刀子,許久才輕笑。
“是麼?”
簡洲站在原地,此刻不敢說話,第一次感覺到總裁如此憤怒。
但他的憤怒向來都是無聲的,就像此刻,他只是拿過指甲刀,抓過池小姐的手,低頭認認真真的剪着指甲。
池鳶的指甲長得有些長了,霍寒辭這幾天一直在給她擦拭身體,每一根手指頭都會消毒。
她的手掌比他要小得多,白,也軟,總算不像那晚那樣的冰冷了。
但他的心臟依舊在揪,就像一片荊棘地,密密麻麻地剜着他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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