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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7章 現在
「後來，因為政敵的嫉妒，他們買通了家族內部的一名護衛統領，夜裡偷偷打開了結界。結果，蘇家滿門三百人，包括修行者和普通人，都遭遇了不幸。」
當蘇止墨談及這段往事時，聲音異常平靜，彷彿在講述一件很久以前的故事。
「我當時被父親藏在最後一道暗門中，幸運地被路過的七陣宗長老鶴陽子救下，之後便被帶回宗門修行。」
「按照家族的規定，孩子在測出靈根後，會由修行者為其進行身體淬煉，並送入家學學習三年。學成後，他們可以選擇進入仙門或留在家族中繼續傳承事業。」
他停頓了一下，語氣變得低沉：「那天，正是我結束家學三年，準備拜入凌雲宗的日子，父親親自來接我……」
蘇家的慘案，楚落曾在調查卷宗時看到過。當年凌雲宗雖然參與了調查，但由於皇室的干涉，仙門無法深入查明內情，情況始終模糊不清。
「後來是鶴陽子真人向皇室施壓，才得以將那些涉案的人找出，並最終處置了他們。」楚落緩緩道。
蘇止墨微微點頭，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：「恩情難以忘記，不敢不報。」
「可是，這恩情把你困在七陣宗裡。」楚落接著說，語氣中有些無奈。
蘇止墨默然，隨後平靜道：「在蘇家覆滅的那一刻，我的生命彷彿已經失去了方向。進入七陣宗之後，我只知道自己欠下了一份救命之恩，還有蘇家三百口人的公道，這讓我無法停下腳步。」
楚落每次見到蘇止墨，總能感受到他身上獨有的氣質，那是其他修行者難以具備的書卷氣息。她一度認為蘇止墨與其他修士不同，直到現在，她才明白這份不同來源於他曾經的家學教育。
想到這裡，楚落不由對鶴陽子產生了更多的偏見，認為他不過是以恩情束縛蘇止墨的一個老頭。
「你現在是不是被這份恩情綁住了？我不是不尊重這份恩情，只是覺得……你有沒有想過為自己而活？成為蘇家的蘇止墨，而不是七陣宗的蘇止墨？」她直言不諱地問道。
蘇止墨微微抬眼，看向楚落，語氣平靜：「我想過。」
「什麼時候？」
「現在。」
楚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，心中閃過一絲意外，原來蘇止墨也並非固執不化之人。
他躲開了她的目光，低聲補充道：「這次出宗後，我看到了以前從未見過的世界……甚至回到了雲來，去看了看蘇家的舊址。即使那裡已經荒涼，我坐在那裡，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自由。」
「現在，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接近自由。」
聽到這些話，楚落心中感慨萬千。蘇止墨作為天才弟子，竟然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曾是奢望。
「沒關係，」楚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「你還年輕，總有一天你會得到真正的自由。」
隨後，她回到了住處，心情複雜，決定傳消息回東域尋求幫助。不久，柳序渺傳來了回信：「三千上品靈石，不講價。別裝了，我知道你現在富得流油。」
「好，記在賬上。」楚落無奈地答道。
等了不久，柳序渺又發來了進一步的消息，確認了當年蘇氏一案的情況：「蘇家血案的確涉及皇室，幾大氏族曾不斷向皇室施壓，導致皇權削弱。而且，蘇家的家學素來有名，連廣闕寺的僧人都曾前去講學。如果不是當年的血案，蘇止墨很可能就是你的同門師兄了。」
「至於鶴陽子的事情，出於道義，我不會幫你查他的去向。」柳序渺斷然道。
